你迟到了许多年, 可我依然为你的到来而高兴。

愛のように弱い

*真实题文无关

*我流ooc短打小甜饼

*一发完


和御手洗正式交往的第二周,我才突然想起那件事情。彼时,我一只手泡在碗池里,一只手和御手洗争夺着茶杯——我说茶喝完了就应该拿来洗,御手洗却想再去泡一杯。但是,这样一来只是给我的家务活徒增负担,明天如是没有喝茶的器具用,不知道从他嘴里又会吐出什么样的话来。

御手洗紧盯着我的脸,我把坚毅的眼神展现给他看,好让他想起我不是一个干事拖拉的人。

好在过了没一会他就退让了。他把杯子拿开,并妥协地说道:“我自己洗。”

 
 如果他在洗碗碟这件事上也能这么积极,因为想要多吃一点,所以说“我自己洗”的话,我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在谁来洗碗这件事上,是我跟他永远无法争出结果的议题,反正每次都是我来处理。

他直接拿着茶杯走了,我想他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儿,比如说叫我洗完碗后来帮他泡红茶。因为来了马车道的居所以后,似乎有我在的缘故,他极少自己泡红茶。我无法理解他与红茶之间的奇特原理,如果按照书上的步骤,好像也可以泡出正常的味道,但是御手洗泡出来的总像是抹布水。

果不其然,没出一分钟他又回来了。这回他贴在我背后,把举着杯子的那只手穿过我的腋下,另一只空闲的手则从我的前胸绕过,然后把脸挨在我的肩上,沉默不语了。

“红茶的话也要等我把碗洗了呀。”我说道,但是,御手洗不发出声音地呆在我身旁,老引得我胡思乱想,明明我知道他即使三天不吃饭也不会饿死,但此时此刻,他好像喝不到红茶就会活不下去的可怜样子实在让我无可奈何。

我把塑胶手套脱到一旁,用水冲了冲手,把杯子从他手里拿过来。这个杯子是我和御手洗出去散步时,在山下公园附近买来的一对中的一只,虽然花纹不同,但是御手洗毫不在意(而不管我极力反对),常常拿错成我的杯子,我想再过一阵子,我大概会把这两个杯子都留给御手洗,自己就干脆拿玻璃杯装红茶好了。

我慢慢转过身,御手洗的姿势没动,我转得很不容易。

 
 “御手洗,”我说,“你这样一直挨着我的话,我就没办法给你冲红茶了。”

 
 他好像很轻地叹了声气,我觉得他或许是困了。在我的催促下,御手洗才不情不愿地直起身来,把手抽开。我以为这样就算结束了,他今日份的撒娇到此为止,但是,非常突然地,他笑着往我的额头上啄了一下。

 
 我立时呆住了,抬手捂住他吻过的地方。这孩子气的举动把我吓了一跳,御手洗像什么都没做过似的,又急急地从屏风旁边走去客厅了。我就这样举着茶杯呆站在洗碗池旁边,用手背轻贴着这不常被亲吻的地方,记忆深处的闪光灯“唰”地在我的脑海里亮起。
  

我想起了大约一年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那就发生在《水晶金字塔》一案不久后。发布会结束后,我们在纽约没有多做逗留,隔天就告别了这座繁华的都会。御手洗待玲王奈非常客气,让我在电话里推辞过好几次,玲王奈却依旧坚持送我们到机场,我们就在大厅和她作别。

这两天又是赶来发布会,又是受到惊吓,最后还听了一场精彩的推理,我几乎一坐下就睡着了。御手洗从来都是选窗边的位置,我说晚安之前,看见他凝视着机窗外面出神,也许到下飞机以前都不会说上一句话了。

大概是下半夜,也许是轻微的气流颠簸把我惊醒了,又或许是廊上的夜灯一直让我睡不安稳,我半梦半醒地从睡梦里醒来,不睁眼地打着盹,指望能够再次回到梦乡。按照时间估算,我们正飞越在Malacca海峡的上空。广阔的银河倒映在晃动的海水中,恐怕是相当瑰丽的风光吧,我所能想象得到的,大概那景色就像数片晶莹剔透的玻璃花窗在水面破裂开似的。

我正在脑海中遐想,旁边的座椅突然发出轻微的响动——御手洗从入定中重获生机了。听响动,他先是翻阅了一下机上自带的杂志,然后便安静下来,我以为他睡着了,也赶忙祈求修普诺斯快重新降临到我头上,因为这在失眠边缘徘徊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是不是应该拿外套挡住光源呢?我想着,又不愿睁开眼,忽然感觉有片阴影落在了眼前。

然后——那一霎那太迅速了,比电线杆之间振翅飞离的麻雀所停留的时间还要短暂。一双带着凉意的唇覆在我额上,蜻蜓点水地滞留一秒,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旋即离开。

 
 是风还是什么?我傻傻地想,听见耳畔传来轻微的呼吸,这才反应过来是御手洗。

他的手拂过我的额发,手指也是一样冰凉,在我的耳廓那里轻轻停留了一阵子。我不敢动,当然也不敢睁眼,浑身都僵硬住了。不知为何我就是知道,若我在此刻醒来,必然会令我们的友谊走向一种毁灭。

 
 这时我又想起他曾经吻过玲王奈的事来。就在昨夜罢了,简直历历在目。他们位于在冬雪舞奏起悲歌的纽约大道上,玲王奈向他苦苦哀求一个吻。最终,也许是这个女子的痴情和浑身的悲恸打动了他,御手洗她的额上落下了一个礼貌的吻。

也许是因为此前我没见他过吻别人,所以当时我想那应该算是个御手洗式的吻。但是,此时此刻,我却怀疑起自己的判断能力——那也许根本说不上是个吻,至多是嘴唇与肌肤冰冷的触碰罢了。可这种臆测对玲王奈这样的女子来说未免过于残忍,我立刻停止了这样的想法。

 

想起当时的我在飞机上胡思乱想了好久,最终也没能入睡,反倒是罪魁祸首一觉睡到成田机场,我又是气恼,又是好笑。

御手洗自偷袭成功后就又回到了他的沙发上,蜷缩起长腿躺在上面。我一面从橱柜里拿出茶包,一面说道:“一年前,从纽约飞回日本的飞机上,你也这样吻过我啊。”

 
 他似乎并不吃惊,懒洋洋地说道:“你醒着吗?”

 
 “或许……总之,我那时非常地困,那一吻就像梦一样不真实。”我等待红茶泡开,端着茶杯走向他。

“我也觉得你醒着,”他翻了个身,面朝向我,“但我想只要你继续装睡,我也可以假装你没醒来。”
  

“亲吻额头是什么特殊的外国礼仪吗?”我问到。御手洗示意我把红茶暂先放到桌上,我放下红茶转过身时,他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又猝不及防地把我拉进了怀里。

“御手洗!”我担心红茶泼出来,沾湿桌上的书稿,又因为他贴的太近而感到不好意思,一时竟手足无措,在他怀里愣住了。

他半开玩笑地说:“石冈君,你做失礼的事情前,难道会出声提醒他人吗?”

“怎么不会!难道你当人人都是你……”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住我,趁我惊讶时,拽住我一同倒进了沙发里,在我耳边讲悄悄话:“石冈君,你说得对,我不会。”

 
 我想我的脸一定红得滴血了,为了让御手洗少一个拿来开玩笑的把柄,我把脸埋进他的肩窝里,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御手洗难得也没有再闹腾,就这样平静地躺在沙发上。我的心里还挂念着没洗完的碟子,躺了几分钟就挣扎着要起来,他拽紧我,妨碍我的动作。

“你不问吗?”他说,“你怎么不问为什么我吻你?你后来也都没有质问过我。”

“因为我把它当做梦吧,现在问也没有必要了呀。”我随口说道,急于摆脱他。御手洗起伏的胸膛离我是如此之近,想到这颗跳动的心脏能够供给这个男人赖以生存在世上的血液,我不禁在暗中感到一阵战栗。

 
 御手洗似乎认同了,“没有那种必要,”他要肯定自己的想法一般说道,“确实如此。”他的语调低沉,带着沙哑的倦意。

相同的困意从我身上席卷而过。御手洗说道:“要不就在沙发上睡觉吧!石岗君,这样也省了你走回房间的那段路啦。”

“那么明天的碟子谁洗呢?”我自问自答,“当然还是我。”

这沙发的宽度只供一人躺下还绰绰有余,两个成年男人就稍显拥挤。我没等到御手洗的回话,抬头一看,他竟然闭上眼睛,一副已经睡着了的模样。

真是难以置信,把我拉过来妨碍家务,接着竟然连茶也不喝就睡着了。我又维持着这副姿势肩膀酸痛地等了几分钟,才挪开他的手臂,从沙发上站起,想要把被子搬到客厅来。

这样的日常,和交往以前似乎也并无不同,我依然跑东跑西地照顾他,给他收拾残局,像个老妈子似的担心他,但是心境多少有所改变。

我从御手洗杂乱的房间里抱出被子,摊在他身上。他呼吸平缓,额发散乱,睡得很沉稳,让我怀疑他先前那一杯喝的是掺有安眠成分药剂的茶水。
  

“御手洗?御手洗?”我轻声喊道,他不做声,或许真的睡着了也不一定。

假如亲吻都有迹象,喜欢之心都有预谋,我一定极力假装它们不存在的一类人吧。不知道是哪位读者来信说,也许我是一位生性害羞的人,就是这样,才屡屡在追求爱慕者的道路上还未踏出一步就结束了。

 
 但是,吻给予了得不到回应,真心交付了收不到答复,这不是更令人不安吗?我害怕的其实是那样的事情。御手洗却和我相反,做什么看似都不在乎后果。

 
 我单方面地和他道晚安,也学他吻我那样,俯下身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

我的胆子就只有这么一点儿,那么想必一年以前,御手洗在飞机上给我的那个吻一定要胆大得多。如果我那时睁开双眼,他会后悔吻了我吗?

不过,虽然御手洗不太可能亲口说出来,我对此却有一种笃切的肯定。

即使时光倒流,往前拨动,为他与我的人生施加后悔药般的魔法,再次回到那架夜航的飞机上,御手洗依然会在眺望完深蓝的夜空之后,待气流微震过后的两三分钟时,于舱内夜灯的暖光下,在我的额上落下比呼吸还轻柔的一吻。

 
  

END

 

评论(12)
热度(97)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