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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ty-Nine.

Draco神色凝重起来，“起来！Harry！”他低声命令道，架着Harry跌跌撞撞闯进书房，“我们马上出去！Harry，就坚持几秒！”

“不，”Harry说道，紧闭眼帘，痛苦地低下头去，“我不能……他就在——”

“——这儿。抬起头来，男孩们。”

Draco的胃一瞬间沉了下去，他把手臂横在了Harry身前。听到这声音真使他作呕，并且那种阴森的压迫感再次出现了。

那蛇发出嘶嘶的声响，攀附在Voldemort肩头上。他回过头用那双可怖的红眼睛漫不经心地在Harry和Draco之间扫来扫去，说道：“我恐怕你们是过于专注于打情骂俏而忘记了观察周围了。”

Harry扶着Draco直起了身子，适应了那痛楚之后，面对这个不可一世的魔鬼的勇气就显然没那么微弱了，更别提他从来就没畏惧过。

“你可在我手里死过一次呢。”他提醒道，Voldemort猛地自窗前转过身，黑袍抖擞。

“你这男孩——”他说道，语气突然舒缓下去，“不必心急，我将会在你面前先杀了你的伴侣，然后就轮到你。”

Draco的面色瞬间惨白，手垂下去握紧了Harry的，Harry回握以使他安心。那蛇嘶嘶着滑到地上，蜿蜒爬来，沿着房门前的圆地毯绕了一圈，将他俩包围起来。

“但是现在，我不想给你机会了……任何再从我手中逃出的机会，男孩，”Voldemort阴冷而严厉地命令道，“立刻拿起你的魔杖来！”

Harry深吸一口气，将魔杖竖在了胸前，突然，Draco轻轻在他掌心划了几下。

“MOVE。”

他把手抽开，悄悄瞥了一眼壁炉，那逃生出口就在Voldemort旁边不到几尺的地方。而这书房，可爱之处就是它宽大又简练，适合打斗，可恨之处就是要从这头穿到那头的过程中丧命很轻易。

“如果你要决斗，就不关Draco的事，”Harry说，“只是我们俩之间的事。”

Voldemort傲慢地抬起了魔杖，往Draco的方向一挥，男孩就摔在墙上昏了过去，在此过程中，他没有朝那方向看上一眼，只是聚精会神地盯着Harry。

“我会把死咒留到最后，”他说，“并在那之前享受一下你的挣扎。”

Harry看向Draco昏倒的地方，心里慌乱了一下——不过起码，他们中有一个人可以抓住机会逃出去了。“让这蛇离开！”他大声说道，“只剩你和我！”

Voldemort无声地顿了几秒，用蛇佬腔（Harry感觉听到的仍是英语）命令道：“出去。”

那大蛇——Nagini，滑溜溜贴着Harry脚后跟从门缝里往外滑去，它的鳞片又黏又锋利，Harry吃痛而厌恶地往旁边迈了一步。等它连尾巴尖儿都缩不见的时候，他鼓起勇气直视向Voldemort的红眼睛望去，说道：“来吧。”

他行走在一片水草摇曳的湖泊旁，就像绕着一大面镜子。星空璀璨，好像一个漩涡，星星都在旋转，天空则像一个倒着的龙卷风，把那些闪烁的小眼睛都往旋心吸去。

Draco停下来，去看镜子湖泊，里面倒映出天空的景色，使他感觉将手伸进去也会被吸走。但是湖泊是宁静的，他也并没有把手伸进去。

这一切都是无声的。

他转过身，望着四周大片的森林，那里看起来幽深无比，但有美丽的萤火虫四处飞舞，穿梭在树叶之间。他直觉那里是安全的，只要他走进去，一切都结束了，他不必——不必遭受没有必要的痛苦，就可以这样结束了。

Draco离开湖边，朝森林走去，在中间那一小圈草地上走了几步之后，他光裸的脚底被刺痛了。
他低下头，发现草地上有许多亮晶晶的小石子，上边儿刻着一个名字。

Harry。

H—A—R—R—Y。

一声辅音，两声元音，念出口就像呼吸一样轻松，顽固地贯穿了他生命的始终。

周围的夜色褪去了，雨滴从变成墨绿色的天空上落下来，落到湖泊上，击起无数漫漶的水晕。像某个记不起是谁人的眼睛。

Draco握紧那粒石头，朝湖边跑去，他不再犹豫，闭起眼睛跳进了水里。

窒息的痛掐紧了他的心脏，水流倒灌进口腔，然后水流托住了他的双脚，眼前一阵空白后，Draco眼里是一个倒过来的世界，充斥着闪光、暴力以及耀眼的色彩。

过了几秒，他才意识到他躺在地板上，做了个不知多久的梦，而这里已经变成了Harry和Voldemort的战场。

没人注意他是否醒了。Draco慢慢爬起来，看见Harry像残破的娃娃一样靠在墙角，血从他脸颊上的伤口上淌下来，魔杖不知所踪，Voldemort从容地向他走去。

Draco注意到有血从他袍子上滴下来，溅到附近的地板上——Voldemort受伤了。

他抬起手，安静而迅速地寻找一切锋利的东西，最终拿起书桌上的雕塑划破了手心。

Voldemort离Harry没有多远了，十几步？几步？Draco放弃了计算。他能看见Voldemort可怖侧脸上残忍的微笑，但现在——

“你是个懦夫！”他大声说着，半蹲了下去，“你这辈子都不知道爱是什么！”

Voldemort回过头来，Draco露出一个有生以来讽刺意味最为深重的假笑，将手掌上的伤口印着地板上的血渍摁了下去。

顷刻之间火焰的灼热席卷了他，与和Harry缔结契约时似曾相识但又不尽相同，因为此刻他内心里毫无温情，只剩大片冰原。

Voldemort的神情就好似他这辈子头一次陷入混乱之中，Draco掏出魔杖对准他，Harry惊愕的抬起头看着他。

Harry。

H—A—R—R—Y。

他的Harry。

Draco的心情前所未有地轻松，他感觉自己似乎轻飘飘的。

“你要伤害他吗？”他问Voldemort，然后把魔杖转向自己的胸膛，微笑越展越大，“你再也做不到了——”

“阿瓦达索命！”

刹那绿光充斥了整个房间，咒语带来的温度是冰凉的，一滴泪滑下了Harry的脸庞。

待它消散后，他安静地坐在那儿，不知道自己再等待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咳起嗽来，冰冷的泪水涌出了眼眶。Harry挣扎着站起来，衣服口袋里有样东西滚了出来。

他低头看着它，那金色的小玩意儿，一时没想起那是什么。然后他记起了别的东西：Quidditch球场、自由的风、飞翔的扫帚和绵絮一样的云朵。

Harry将它捡起，径直走向Draco。他在他身边半蹲下来，拿起他已经失去温度的手紧紧握住。

那句话说，在结束时打开。现在就是了。

他将金色飞贼举到眼前，回想着曾经有Draco血迹沾染过的地方，把唇压在它上方轻轻一吻。

“愿它将你带回我身旁。”

咔一声轻响，飞贼开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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