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迟到了许多年, 可我依然为你的到来而高兴。

A Peaceful Conversation

和平交流


  



  

summary:虽然有人前来找碴儿时,达米安动动指头就可以解决他们,但显然乔纳森从没打算袖手旁观。


  



  

“嘿!你们!”


  

余光瞥见那幅场景的瞬间,他立刻从球场上撤了下来,乔治里亚都没来得及接稳球——真抱歉,乔心里想——运动鞋就重重踏在了水泥地上,带起一小阵春季的扬尘。显然他的动作要比脑子转得更快。


  

“把你的手从他肩膀上拿走。”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来,不确定到底要不要和这几个高年级的爆发冲突,不过要是达米安被怎么样了,那这冲突恐怕非爆发不可。


  

达米安的绿眼睛从球场移到了他脸上。那个高年级的强装镇静,不过达米安很轻松地抖开了他的手。“我原以为你会来的更慢一点的,肯特。”他有些戏谑地说道,乔不确定这个在他语气里的成分占多少,“不过,你还是走开吧,别给我添麻烦。”


  

那个领头的高年级凶狠地瞥了一眼乔,语气阴沉:“这儿可不关你的事,小鬼。”


  

乔往前面走了几步,那几个高年级的身躯壮硕的就像一堵山挡在他面前。“不,我们说好去吃午饭,是吧,达米安?”他故意说道,“你们是他的朋友吗?真不好意思,我刚刚——粗鲁了一点儿,我以为你们要揍他呢。”他尽量阴险地盯着那几个高年级,不知道自己表演的像不像那么一回事儿,同时握住达米安的手腕后退了几步。


  

“好吧。有小孩在场,那就不是今天。”那个高年级头头说道,冲他们比了个肮脏的手势,带着他的喽啰们离开了。


  

等他们走了有一分钟左右之后,乔放松下来,突然注意到一件之前紧张时没发现的事情。那就是达米安拼命忍笑着,仿佛他十几年来头一次看到了一个足够搞笑的笑话。“老天,你觉得这很好笑?”乔愤怒地指出,“但我刚刚是在帮你!”


  

“我笑的是你竟然在扮狠角色,”达米安止住笑,回答他,“你没必要放弃你的球赛来关心这个,事实上我一点儿也不需要你的援助。”


  

“但是蝙蝠侠不会准许你在学校里把同学的胳膊拧断、或者造成鼻梁骨折,”乔干巴巴地解释,他从地上捡起达米安的书包,嘟囔道,“真过分。他们扔你书包!”


  

“但我有更多聪明的多的方法让他们就此再也烦扰不了我。”达米安双手插兜,眺望球场。乔大力拍着书包沾上的尘土,“说的对,但我也有更多聪明的多的方法能让你们和平相处,”他紧张地频频回望,“下次再有这种事情,”他小心地说,“喊我名字,让我帮你,行吗?我一定可以听见的。”


  

“我刚才没喊你,你也来了。”达米安答非所问,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走吧。”


  

“去哪?”


  

“‘我们说好去吃午饭’,”达米安惟妙惟肖地模仿着,“另外,这书包我可不打算再背了,你看着办吧。”


  

“当——然啦,”乔认命地把那只掉地上的书包背在了肩上,“等等,我得把我的书包也拿上,这下我就有两个书包了。”


  

*


  

乔觉得自己清楚为什么达米安会被找麻烦。那太寻常了,普通人很容易就会被达米安待人处事的态度惹恼,就算氪星人也不能例外。但他觉得达米安的脾气还在尚能忍受的范围内,因为虽然他们有时候吵得天翻地覆,扬言不会给对方好过,然而事后总能重归于好。


  

“……还有通心粉,”他简单地告诉达米安今天的午餐,充满善意地询问,“要不来点?”


  

“谢谢,但请你能别连这个也管着吗?”达米安翻了个白眼,低声回答。这甚至都不算尖刻——乔端着盘子坐回位子上,望着人群里达米安的背影。是那些人和达米安接触太少,才会觉得他那么讨人厌,他信心满满地想,只要让他们再多了解他一些,也许就能减少一些不必要的冲突了。


  

打餐的人群发生了一阵骚动。乔的超级听力,很不幸地,捕捉到了达米安清晰可闻的一声咒骂。


  

他挤进人群,眼镜都被挤掉了,但他现在没空去找它。“嗨,嗨,公共场合别打架,行吗?”他终于挤进了包围圈的中心,挤开了达米安和另外一个男生,强露笑颜,“达米安?”


  

达米安举高餐盘,酱汁正从他的白衬衫往下滴落。那男生冲他做了个鬼脸:“你他妈自找的,新来的。”


  

乔的笑容僵住了,并很快被冷酷所完全替代。“你该跟他道歉,”他挡在了达米安前面,“D,是你先招惹他的吗?”


  

达米安抿住嘴唇,过了几秒,他选择了一个稳妥的回答:“不。”


  

“这最好是真的,”乔伸出拳头,“我再问一次,你打不打算跟他道歉?”


  

那男生皱起一张脸,“哪里来的低年级小鬼头?”他朝四周看看,“谁先来把这个小宝宝领走?”人群爆发出一阵哄笑。


  

接着达米安拽走了乔。


  

“干嘛?我要找他算帐!”他把乔拖出人群时,乔压低声音对他说道,“你为什么都不生气?他甚至这么对你。”


  

“这正是我所期待的,”达米安说道,“露出浅薄的嘴脸,好避开凡人们探究的目光。”


  

“你让他们——”乔一时语塞,“——你给他们难堪,就是为了让他们讨厌你?”


  

达米安斜睨了他一眼,“你知道的,不是谁都有你这个荣幸能接近我。”他狡黠一笑,松开了拎着乔衣领子的手。主教学楼的铃在这时打响了,铃声贯彻餐厅的上空,带进一阵只够掀动衣角的微风。


  

“饭还吃吗?下午课要开始了。”乔说道,“还有,你的衣服怎么办?”


  

达米安脸上写着他将要放弃白痴的课程回基地里去,但是乔不太想让他走。他有些事情要同他谈谈,并且,一定是要在校园里,因为这样氛围比较够。要是回到基地或蝙蝠洞里,达米安就会变得更自在,更会扯出各种借口来让对话进行不下去。


  

“我有备用衬衫,你肯定能穿得下。”他尽力说服他,“都是我妈妈亲手洗过的,味道很好闻。”


  

达米安默默打量一眼他的身高。他没反驳,乔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


  

“我要离开这个满是类人猿的学校。”达米安抱怨道,“我早就告诉我爸了,我呆在这儿超过一个星期就算是奇迹。”


  

“你何不尝试着融入我们呢?我会把你介绍给我每一个朋友。”乔大声说,希望达米安真能把这话听进耳朵去。小韦恩显然比他父亲难对付的多,但是乔有信心比克拉克做得更好。“行吗?我会给你介绍乔治里亚,就是那个——”


  

“那个喜欢你的女孩?不了吧。”达米安推开更衣室的门,“提醒你一句,你快迟到了。”


  

“我可以飞跑过去,用超级速度。”乔开玩笑道。他几乎不在校园里使用超能力,今早是个例外,“还有,我想她喜欢的大概并不是我,是我装出来的“老实人”,不过我是真心待他们,这和隐藏身份完全是两码事,对吧?”


  

达米安拾起他的书包,“随你怎么说,我不打算改变我自己的想法。”他似乎猜到乔心里在想什么,没再说什么就径自离开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乔一直留心着周围的谈话,只要一有人谈到高年级新来的那个高傲的转校生,他立即聚精会神的听着,比期末考考前都要精神。他懊恼自己先前怎么没注意到这个,就是达米安·韦恩热衷于处处树敌这件事。


  

他为自己列了一张计划表,真心希望让达米安在这一学年里至少交到一两个朋友。“达米安还挺有魅力的,是吧?”他向他的朋友汤姆求证。


  

“经常在球场外等你的那个高年级吗?他看起来挺酷。”汤姆回答,但也承认达米安同时看起来就像最不好接近的那类人。


  

“你和他怎么交上朋友的?我是说,他到学校这么久了,只和你是朋友。”


  

乔不知道如何回答。“我们两家是世交,”他最后说,“而且达米安真的不坏。”


  

达米安要比乔多一节课,因此乔打算放学后偷偷去看他。他跑走的时候,乔治里亚正拉着嗓子喊他去练习,“省省吧,传奇人物韦恩比球重要多了。”汤姆从她身旁路过,他听了几小时乔对达米安的溢美之辞之后,正试图把达米安归入天才之上又之上的存在领域里头。


  

乔站在窗户角,想尽力离达米安近一些,这也是他没用超级视力的原因。他毫不意外地发现达米安对教授的每一个问题都对答如流,也敏锐地注意到他同学脸上流露出的厌恶神情。


  

这不公平。乔心想。这不应该是达米安招致同龄人讨厌的正当原因。


  

最使他难过的一点是,达米安坐在一个人数众多的班级里,却显得孤零零的。他不是会被孤独压垮的那种人,乔真的知道,但是他就是不想看到达米安这样不受欢迎。你可以让他们喜欢你的,是吧?乔在心里暗想。


  

达米安抬起眼,目光飞快掠过窗角,旋即落回书本上。他把书匆匆塞进包里,推开挡路的人往外走。


  

“你监视了我整整四十分钟。”他刚一踏出教室门,乔就凑了上来。他推不开,干脆望着乔的眼睛指责道。


  

“只是出于关心,”乔争辩说,“我想等你一起走。”他没说他是想保护他,不然达米安肯定觉得自尊心狠狠受挫了。


  

“好吧,你自己飞回去。”达米安轻轻挑眉,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阿福现在不来。”乔赶紧说,语速快到咬到舌头,“我打了个电话让阿福晚点儿来接你因为……呃,我有些重要的话要对你说。”他顿了一顿,喉咙有点发疼,“拜托,达米安,一定要听我说。”


  

“听你的交朋友长篇大论吗?算了吧。”达米安的声音里透出厌倦。他开始联络阿福叫他立刻过来了,乔知道自己没多少时间能把他说服了,如果今天不能,以后更没可能。


  

“你需要朋友。”他正告他,“只有我一个可不够。”


  

“我告诉过你挺好。”达米安看了看他,“好到你甚至都不觉得那些友情和爱情会绊住你。”


  

“可是那样又有什么意义呢?人们交朋友就是——就是为了获得某种重要的羁绊。”乔从未这么渴望想说服某人,“你一点儿也没必要让自己过得那么艰难。”


  

“你才十岁,乔宝宝。”达米安嘟囔道,“对于这些我懂得比你更多。”他查看直升机的定位,就快到学校的上空了。


  

乔的声音消失了,这让他突然感觉不太习惯。达米安转过头,发现他正凝视着自己。


  

“你到底想讲什么?”他不耐烦地说道,直到这时才察觉出乔的格外不寻常。


  

“我曾在我爸爸面前发誓过,”乔开口,“我会守护你。”


  

“我也发过同等的誓,咱俩扯平了。”达米安抬起头,直升机的嗡鸣渐渐逼近。


  

“但是,他们敌视你,我没能履行我的责任,这让我觉得是我的错。”乔慢慢靠近达米安,“就试一下,我想——我能不能以对我朋友的那种礼节来拥抱你?”


  

“你的意思是就从这儿开始让我变得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去交朋友吗?”达米安语气讥讽,但乔知道那是假象。


  

“不,我会陪你一起去交朋友。”乔温和地回答,把下巴搁在达米安的肩上。除了打架或者躲避敌人,他通常没什么理由能挨他这么近。这个稍稍年长的男孩身上的味道闻起来也不同于以往带着血腥和硝烟,他闻起来——就像是——一缕夜风。


  

“我们绝对能的。”他肯定地说道。在他的手无意识地攀上达米安的背脊,抓紧他自己的衬衫时,达米安僵硬着推开了他。


  

“只听你一回。”


  

乔不可遏制地微笑,就知道他会成功。达米安瞅着落日的余晖下沉再下沉,穿过半空中的直升机,在乔充满雀跃的眼里绽放。


  

“跟上。”他最后说。极力忽视着心中的异动,他转过身,大步朝直升机走去。


  

也许他的一生都会被这样的感情所困扰,那在未来一定是个巨大的麻烦,这个——这个叫乔纳森·肯特的小子,净会坏了他的一切计划。 


  

但他不在乎。当乔因这句话露出微笑,牵动脸颊,令那双通透的蓝眼睛眯起来时,这点小牺牲也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评论(2)
热度(46)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