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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venteen.

Harry在寝室里收拾东西的时候，Draco正藏在隐形衣下四处张望。

“Gryffindor们，”他如此评论道，“从不收拾床铺，这是他们的一贯作风。”

Harry拿起他空的猫头鹰笼，好奇地回头张望，突然意识到Draco意指他和他室友们凌乱的床铺和四处堆放的衣服。他咕哝一声，把自己床尾上堆积的那一坨东西扯了下来，塞到箱子里，清晰地听见Malfoy发出了嫌恶的啧啧声。

“你就不能把它们收拾一下吗？”他责备道，挥动魔杖将那些旧衣服叠了起来，接着依次放回箱子里，“学会收拾你自己，别让我变得像你妈妈一样。”

Harry合上箱子，看了Draco一眼，没有说话。他继续刚才被打断的动作，而Draco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嘿，Potter，”他说道，“我没……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并非故意要提到她。”

“那么你五年来无意中提到她的次数已经够多了，”Harry说道，语气没什么起伏，让Draco不敢把握他的情绪，“你用不着紧张，我没在生气。”说着他拿起另外的什么小东西放进箱子，同时问道：“你不是能感受到我在想什么吗？”

“我不想读，况且，是你说让我不要读的，”Draco耸了耸肩膀，坐到桌角上。事实上，他蛮想去读的，尤其是对Dark Lord有利——

舌尖上的刺痛唤回了他的理智。他不知道刚才那一瞬间的想法是怎么回事，就从他脑子里一窜而过了，但显然非常有价值。

他很清楚自己并没有真正的爱上Harry Potter，不管怎么说这都不可能，而且如果是真的那简直就太荒唐了。他们最多只是彼此利用而已，唯一不同的是Potter是被蒙在鼓里并被迫留在Draco身边的那一个。

他心中的Veela在和他的自我本性相互抗衡。如果Veela也分好坏，他不介意Potter把他当作坏的一个。

至于Dark Lord！当待在Potter身边时Draco几乎都会忘了自己的主子，魔法界的黑暗君主。但如今他的命运却和魔法界的救世主紧紧联系，如果这件事被外界知道，Draco毫不怀疑自己会因Dark Lord迫切地想杀了Potter这一原因而丧命。

他找不到任何的捷径来让这件事情变简单一点。梅林，如果选中的不是Potter就好了，这样他们两个都能找到更好的办法来保住自己的小命。

总之，他怎么会蠢到如此地步？通过读Potter的内心获得消息，然后传递给Dark Lord来为Malfoy家族争得荣誉的办法是危险的，但并非全无可能，只要没人问Draco他怎么做到——也许他可以编篡一个完美无缺的谎言——

“你还在这儿吗？Malfoy？”

一声呼唤把Draco从重重思绪里拽了出来，他警惕地抬起头，发现Harry正四处张望。由于离得并不远，他抬起脚碰了碰Harry的腿。

“我在这儿，”他说道，“怎么，你收拾好了？”

“没有，”Harry转向他的方向，看起来很困惑，随即又蹲坐下去，好几个凌乱的箱子摊开在他面前等着去收拾，“只是你突然不说话了。”

“我想我有时候还是保持沉默为好，”Draco说道，看了一眼表，“动作快点，他们就要下课了，而且我正好看出你不想对Weasley做过多的解释，反正他也听不懂。”

他懒洋洋地支起胳膊，透过一层柔滑的薄纱望着另一个男孩的动作。如果我们之间再亲密一点，Draco想，我就去尝试弄平他的头发，摘下他那毫无品味的丑陋眼镜，那样Potter肯定会比现在赏心悦目得多。

你想让他死去吗？Draco？那是否就是你真正的想法？

他不能确定。

如果他死去，你也会死去的。

逐渐开始有两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对话，一个声音劝导他，一个声音诱惑他，一个让他为了家族荣耀，一个让他为了自己和Potter，但最差的结局，不过就是他和Potter一起死去罢了。

Draco缓缓吐息。不，不，可能他会是被先杀死的那一个，然后食死徒们再来对付因失去伴侣而受到巨大打击的Potter，这样对黑暗的一方来说事态就会变得轻易很多。

管他的！

他对自己的软弱无力和犹豫充满了仇视，咬着牙轻轻捶打桌面，心想：除了屈辱的魔法生物血统，我还剩下什么？

“你又在做什么？”

Harry的声音传了过来，令人惊异的，它就像光或者什么锋利的东西，驱散或割裂了浓雾和深海。当它传进Draco的耳朵里时，他感觉一瞬间从乌云顶端坠落，回到了人间。

一种奇异的宽慰突然穿透他的胸腔，像温水一样舒适且飘然。他突然觉得那层纱忍无可忍，当他不顾发型用力把它扯下来，看见Potter的时候，他无声笑了起来。

噢，他起码还拥有Potter。他的灵魂伴侣。

“是的，我还有……”他飞快的中止了前半句，转而说道，“你想吗？和我单独来一场？”

这里的一切东西看上去都已经打包完全了，Harry手上拿着的似乎是最后一样。一把还很崭新的火箭弩，Draco一眼就看到了它。

“什么？”Harry困惑地问道。

“魁地奇！”Draco大声回答。那语调难得如此轻松惬意，以至于Harry几乎闭着眼都能想象出另一个男孩在愉悦发笑的样子。

“好啊，既然你这么说，”过了一会儿，他答道，“等这阵子过去了，我们就去飞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