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

Thirty-Two.

“Theodore Nott，嗯？”

那双猩红的眼在黑暗中如此摄人心魄，粘稠的滑动声在黑暗中响起来，“沙沙”滑至跪在地上的瘦弱人影身边。

“是的，My Lord。”

特属于少年的青涩嗓音在空旷中回响，这声音听起来激动过头，颤音延长了好一会儿，于是一时除了遥远的滴水声，没有别的声音出现。

Nott赶紧闭上嘴，专心地盯着一片漆黑的地面——梅林才知道，一开始他只是想告个Draco Malfoy的小状啊？

但现在那些已经不要紧了，完全不要紧了，因为真正的Dark Lord就在他面前。

他忍不住暗自吞咽下一口唾沫，在心惊肉跳里祈祷这昭示着恐惧的声音能够小一点。那条蛇——Nagini，Dark Lord的万年宠儿，此时此刻正盘旋在他身边，那滑溜溜的触感甚至擦过了他的胳膊，而且他知道，在那黑暗里，一定还藏匿着另外令人无比恐惧的东西。

“你要告诉我什么事情？”

Nott一下抬起头来。

“My Lord……”他忍不住朝前挪动了一下，冰凉的蛇皮缓缓擦过他的脸颊，在惊恐中，他立即退回了原地，停了一瞬，才想起要回答什么，“是的，关于Draco Malfoy和Potter，我发现了一些事情——”

Dark Lord没有说话，Nott喘了口气，过了一会儿，他说道：“自开学以来，Malfoy和Potter之间的气氛就非常古怪，您知道，他们向来是死对头，这学期关系却融洽不少，有些时候，Potter甚至显得好像开始关心Malfoy。我原来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直到有天我在走廊上走着……”

他无声的大口呼吸了一下，以此缓解自己的紧张。并且他知道，他父亲一定也在黑暗里的某处听着他说的话。

“我看见Malfoy和Potter突然出现了，说一些什么关于“消失柜”的话题，并肩走着，看起来非常亲密，”Nott继续道。“Malfoy说：‘如果修好它了，我就把消息传给我父亲，然后他们应该就会过来。’然后Potter附和他，说：‘我希望这一天早点到来。’”

说到这儿，Theodore再次停了下来，听着黑暗里自己的呼吸声，Dark Lord的红眼睛仍然饶有兴致地盯着他。

“我怀疑Malfoy可能对您不忠，于是接下来的几周，我开始跟踪他们，发现他们在策划一些有关消失柜的事情，”他鼓足勇气一口气说了下去，想要打倒Malfoy的欲望在此刻逐渐压倒了恐惧，“他们计划修好那个消失柜，由Malfoy引我们的人进入Hogworts，而Potter那方的人乘机捉住他们，其中就包括Bellatrix，那就是为什么我无论如何也要到您面前告诉您这些事情的原因——Draco Malfoy可能已经投靠了Potter一方。”

他说完话，又不安地动了动，彻底安静下来。蛇仍然环绕着他爬行，让他发自内心地厌恶和恐惧。

过了片刻，Dark Lord沙哑而阴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知道了，Theodore，我的孩子，你会得到你应有的奖赏，”他缓慢而邪恶地说道，“现在，上这儿来。”

Nott的冷汗一瞬间布满了整个后背，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脊椎在隐隐发痛。那蛇自动让开，他机械地朝Dark Lord走去，拼命掩饰自己的恐惧。

梅林啊——

他到底是得了什么痛风才去偷窥Malfoy和Potter的秘密，到底是干什么写信告诉他父亲他的发现，到底是着了什么魔才在宵禁时溜进禁林偷了一只夜骐飞出来啊？看看他现在，他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命运啊！

他知道，他完全知道，这将是他家庭一直以来向他灌输的他能得到的最高荣誉，他也知道他必须渴望着这个，但他还是个学生啊？老天？他真的——真的有点太害怕——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Dark Lord已经近在咫尺，他的气息像寒冰一样慑人，那枯瘦的指节搭上了Nott僵硬的手臂。在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发出了细小的窃笑。

“你是否足够忠诚于我，Theodore Nott？”